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乙亥年农历正月初九日,天阴如灰,不时有雨雪倾下,而我的心情并不算灰暗,中午听老婆说上午父亲精神不错,老婆又让父亲吸了一个小时的氧气。听后释然,何况近些日子孟县的姨表姐也在照护着父母,我可以一门心思赶紧把公司一月份的账务处理一下,以备春节后上班的不时之需。
下午三点钟,我正在办公室忙乎,电话突然响起,是妹妹打来的,她急促地说“母亲打了电话,父亲情况危急。让我在楼下等着,我们一块回家”,放下电话,大脑一片茫然,怎么会这样,爱人中午不是还说父亲好好的嘛,我冲下楼,扎进雨雪中,在妹妹的家门外和她一起开车回父母处,雨雪天车多,行驶缓慢,尽管只有几分钟车程,我心急如焚,心急如焚。妹妹给我打电话时,妹夫已叫了急救电话,我们到家后,父亲在地上躺着,稍倾,急救车到了,医生马上就地急救。我跪在父亲肩旁,把胳膊放在父亲头下,医生让父亲吸上氧气后,马上进行强心施救,注射强心针剂、按压胸部、人工呼吸,半个小时过去了,奇迹没有出现,父亲的心电图呈现为一条直线,瞳孔散大,三点四十五分,医生摇摇头,宣布父亲不治消息。
我跪在医生跟前,恳求他创造奇迹出现,医生再三给我解释已尽了全力,父亲是心、肺功能严重衰竭,强心针剂已用了七支,实在是回天无力。医生们收拾设备离去,我的大脑一片空白,怎么会是这样,怎么会是这样,我该怎么办,我母亲今后该怎么办。
父亲生于年农历腊月初二日,姊妹六人,四个姑姑和大伯已先后离世,父亲、母亲是我们家长辈的骄傲,可现在,父亲也离世了,我不甘心,我真的不甘心呀!那些日子,我心中的抑郁就像只恶狗,一有机会它就会咬住我不放,我无法摆脱,我撵不走它,我甩不掉它,任凭它对我的肆虐,我好无能,看不见一丝的希望。
父亲走了,母亲的天塌了,我家的天塌了。父亲虽然已八十四岁,可我总觉得父亲只有四十八岁,我“享受”和他嚷嚷的日子,他吃饭简单、单一,我嚷嚷着让他多吃菜,适当补充些肉类,要保持膳食平衡;父亲的衣服太旧,我嚷嚷着让他穿得好点,他也体面,子女也体面,又不是没有穿的;冬日父亲舍不得开火炉,我嚷嚷着让他把炉火开旺点,用不了多少煤球,况且也值不了多少钱;父亲小病总是硬扛着,我嚷嚷着让他常记着吃药,没有了我会去买,何况他还有医保……。我嚷我的,父亲该怎么做,还怎么做,用费水冲马桶、闭着灯看电视、总也不多吃菜、总也不换新衣……。我也两眼噙泪无数次反省自己,父亲一辈子就是这样过来的,他愿怎么样就怎么样吧!有时又不甘心的替自己开脱,我不是冲父亲嚷嚷,父亲曾患过脑血栓,我多同他嚷嚷,说不定还能刺激他的大脑神经呢。
嚷嚷着,日子一天天的过着,怎么一下子父亲就没了呢!总觉得我还没跟父亲嚷嚷够呢!不甘心,我真的不甘心呀!妹妹给父亲新安装的空调,父亲还没怎么用;妹夫给父亲购置的氧气瓶里氧气还很充溢;父亲的长孙媳已孕育着他的曾孙(女)。父亲的日子还很有奔头,我私下总也认为父亲每年的体检还是那些老疾患,父亲的生命期还会很长。就像年12月24日,在洛市三院陪父亲做前列腺增生手术时,我跟麻醉医生交流的那样。父亲的手术需要半身麻醉,可他年纪大,医生担心半身麻醉做不成,全身麻醉吧,又担心父亲心肺功能太差,麻醉的风险太大,让我们做决定。我当时就说,“我总认为我父亲还年轻,我还没有陪够他,若半身麻醉能成,就按原手术方案进行,把增生的前列腺切了,同时再做个辅助膀胱恢复机能的造瘘术;倘若半身麻醉不成,仅给俺做个膀胱造瘘就成,我实在不愿冒大风险,我还想再多陪陪父母”。苍天不负痴心汉,父亲的手术很成功。
年12月31日父亲从三院回来,年1月25日又陪父亲到市三院拆除膀胱造瘘,期间,父亲精神状态超好。尽管父亲在市三院即将出院时,医院,我们姊妹几个的心也稍事放下,因为纠缠父亲的疾患切除了,这样,父亲的身体就会形成一个良性循环,父亲的身体会慢慢恢复的。母亲的住院也是陈年顽疾,不会有生命之忧。马上要过年了,年前扫除父母的疾患,能使大家过个安心年是个非常开心的事情。可偏偏世事弄人,春节刚过,上午还好好的父亲,下午说没就没了,我不甘心,我实在是不甘心呀!
父亲年7月初中毕业,年12月15日参军,在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部队服役,年1月退出现役,八年的军旅生涯,造就了父亲倔强的性格和不屈的劲头。听母亲说过,父亲退出现役后,本来被组织上安排在县武装部工作,也许是父亲在部队呆久了,倔强的父亲说什么也不愿留在武装部门,最后被安排在五马寺林场工作。
父亲在五马寺林场工作的这段经历,在我的记忆中是一片空白,年出生的我,只记得年我在德亭乡中读书时,父亲已调至王莽寨林场工作,每年的暑假,母亲都会带上我们姊妹几个,到山上避暑。在山上避暑的日子,是我少年时代最为开心的事情,当时林场的娱乐方式较贫乏,但隔几天看场露天电影是比较容易的,一个假期能看到好几场电影。
八十年代初,物资还相当匮乏,我们乡中在通往父亲单位的道路边,父亲路过学校总要进来看看我,给我留点钱、撇点粮票,我知道父母工资都不高,奶奶和外公身体都不好,经济上离不开父母照护,因此每当父亲问我还有没有钱时,我总是说有,尽管这样父亲还是会给我留个二块、三块的,初中毕业时我拿回家里几十块钱,母亲很是惊讶,非问我是哪来的,我只得如实相告:每当我向父亲要二块钱时,父亲非给我三块五块,每当父亲问我还有没有钱,我说还有时,父亲一定要给我留下一块、二块的,这样,慢慢的就攒下了,我没有诓花一分钱。母亲很欣慰,但看得出不乏心酸。以至于目前我还收藏着一百多斤的粮票,那全是八十年代中期之前,我上高中时父母硬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时代的繁荣,一扫物质的匮乏,正当我们陪着父母尽享丰富生活时,父亲却撒手人寰,怎不使我痛心呢,我不甘心呀!
年我到县一中读书,这时,父亲已调至林业局工作,县城的环境毕竟要比大山上或乡下好很多,当时母亲还在乡下教书,他们依然过着两地分居的生活,星期天,我回到父亲那里,父亲总会抽一个晚上,陪我一起看场电影什么的,当时林业局好多职工家里都有承包地,每当收获季节,留在单位值班的多是父亲,可总也没听到他多有怨言。父亲认死理,脾气倔,工作中防不住也会得罪人,但我相信他几乎没有私敌。卖羊汤的他能交,修鞋补包的他能交,拉沙垒墙的他能交,拾破烂、收废品的他同样能交。“威武不能屈,贫贱不能移”,父亲总教导我们姊妹,要“勤勤恳恳做事,踏踏实实做人”,父亲退休之前,连年获得单位颁发的荣誉证书,正是这些荣誉证书,使父亲退休后还发挥余热多年,直至罹患脑血栓才得以真正休息。
年,我添了孩子,母亲乐意带孙,也刚好退休,这样母亲才搬来县城,终于同父亲有了常相伴的日子,几十年来,父母相濡以沫,相敬如宾,他们互为对方的一部分,父亲的离世,对母亲而言不啻天塌地陷,母亲多日水米勿进,面容憔悴,形容枯槁,面目黧黑。我有时也常思量,“逝者已矣,生者当如斯”,活着的人应该高高兴兴地过日子,开开心心的度过每一天,让死者的灵魂在另一个世界得到安宁。大道理家人都能懂,母亲也清楚,可总也拐不过弯来。
今天,乙亥年农历四月十九日是父亲去世百天的祭日,父亲去世的这段日子,我远离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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